晴時多雲

書劍集》虛擬價值

2017/09/19 06:00

比特幣的夢想是成為全球都接受的貨幣,從引入市場開始,就多有行銷的痕跡,但攀高的價格與這樣的夢想是矛盾的存在。(法新社)

◎歐陽書劍

數位貨幣與政治人物有點像,比較受歡迎的一方,可以取代另一方;乘著夢想而來的比特幣,價格上上下下令人目不暇給,關鍵就在於普及化的可能性。不過,二者也有關鍵差異,政治人物能否獲支持或許可以靠努力,民間版數位貨幣的未來卻注定不樂觀。

就像政治人物在選前想要接近群眾,數位貨幣中最熱門的比特幣出現後,也一直試圖拉近與實體經濟的距離,這幾年來,雖有更多商家願接受比特幣交易,不過不少只屬臨時計價性質,經常在帳上收了比特幣,馬上就在交易所轉賣出去,象徵意義居多。

價格大幅波動的趨勢,是比特幣無法成為「貨幣」的致命傷,大多數商家不可能接受一星期前賣出五千美元的貨品所拿到的比特幣,今日只值三千美元,虛擬價值終究依靠美元、日圓、人民幣與實體連結。因此,比特幣的價格只能繫於夢想。

想要在金融市場上更受歡迎,就要有持續上漲的本領,不過,金融市場上的價值有時候是被哄抬出來的。假如只有甲乙丙三人,甲撿了一顆石頭,乙以一萬元收購,丙覺得喜歡用二萬元買了,甲後來後悔,花了三萬元回購,然後一路堆疊上去,價格就上漲了。這不只是笑話,且如果是刻意操縱的行為更可怕。

比特幣的夢想是成為全球都接受的貨幣,從引入市場開始,就多有行銷的痕跡,但攀高的價格與這樣的夢想是矛盾的存在。高價是助力,也是阻力,泡沫的憂慮只會愈來愈強大。比特幣想在競爭中脫穎而出,只有獲得認同且願意使用;但想要取代一種貨幣,就要像打敗政治人物一樣,本身必須更受歡迎。

所有的中央銀行都不會放棄鑄幣稅,若全球貨幣都數位化了,即使各國央行使用的是區塊鏈技術,但比特幣可能更易被邊緣化。貨幣要普及也很難,即使有政府背書、央行三令五申,但現在還是有商店在門口貼著不收面值二千元的紙鈔。

然而,比特幣如果是一家企業,那它到目前為止還是成功的故事。網上推估現有比特幣市值接近六百億美元,一度還突破八百億美元,由零發展到現在不到十年,除了欠缺監理機關的認同外,金融市場應該具備的比特幣交易所、結算所、相關金融機構一應俱全,而且隨著價格高漲,吸引了更多淘金者,創造出一股跨國境的風潮。

回過頭來講,比特幣想要去中心化,可是多數比特幣原本就是掌控在少數人手裡,嚴格地講,那些人就可以扮演類似央行的角色,在短期釋出或收回比特幣,影響比特幣的價格,各國政府應該都不會容許這樣的狀況發生。

政治人物可能因夢想而偉大,數位貨幣的價格也會因夢想而攀升,不過,築夢必須踏實。部分政治人物憑著吹噓本領踏上政壇,即使能夠呼風喚雨一陣子,但當能力通不過檢驗,最後還是被掃進歷史垃圾堆中,連名字都消失了;比特幣也一樣,它的存續繫於追隨者的多寡,但急遽的價格波動吸引的會是投機偏好者,一旦無利可圖,散場的燈號會閃爍得特別迅速。

政治人物與數位貨幣都依賴虛擬價值開拓遠景,政治人物一旦落選,聲望經常隨著聲勢一落千丈,數位貨幣也一樣,當想像的美景不再,價格就只有探底的空間了。如果還未被比特幣誘惑,還是保持一點安全距離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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