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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強悍，大打美中貿易戰。 （路透資料照）
◎歐陽書劍
勝利者有多種姿態，敗軍通常垂頭喪氣。不過，只是成功壓制對手不算勝利，獲得想要的戰利品，才應享有班師回朝的榮耀；而退守一角，也並非沒有反撲的機會。美中以簡略的聯合聲明暫時停止貿易戰，顯示雙方談判有進展，但沒結果；大勢已定，但輸贏未明，因為贏家似乎贏得不夠多，輸家也沒輸得那麼慘。
美中貿易戰以平衡進出口為出發點，因為中國對美國大幅出超，求戰的美國總統川普，意圖藉由美國部分民眾長期累積的不滿情緒尋找宣洩出口，想要扭轉美中貿易關係。美中兩國攻守之位，於是在宣戰前就已確立，而輸贏定義，也因而各自不同；未來的貿易狀況距離現狀愈近，愈算是中國取得優勢，而離開現狀愈遠，且朝攻擊方想要的方向前進，則代表美國所獲成果就愈大。
經過幾個月的叫陣，美中第二輪貿易談判提出聯合聲明，內容雖有六點，但主要就是減少美中貿易逆差、鼓勵雙向投資，且中國承諾加強保護智慧財產權。如果僅將聯合聲明視為靜態的陳述，則就像陳腔濫調，表示未來一切都不會有改變；中國看似依照美國的要求示弱，但部分內容是既定政策，中國其實大獲全勝。
中國若能全身而退，就是絕大的勝利，只是大張旗鼓聚焦全球目光的川普或美國經貿決策人員，可能如此的輕縱中國嗎？以雙邊貿易來說，美國每月都會公佈貿易數據，包括與各國的商品與服務的進出口及順逆差等，月月提醒美國民眾對外貿易關係的演變與時時更新的現狀，同時會將中國的角色突出於數據之中。
二○一七年美國貿易逆差約八千億美元，對中國逆差就有三千七百多億美元，今年前三月，美國貿易逆差接近二千億美元，對中國的逆差依然達九百多億美元，金額甚至比去年同期增加了一百多億美元。川普第一任期的競選承諾是否付諸實行？在愈靠近連任選舉的二○二○年，愈會被提出檢視，而不處理中國問題，就無法解決美國的貿易問題，統計數字就是這樣印證。
美國想要降低美中貿易逆差的方式，只有減少從中國進口或提高出口至中國，不過，最好的方法是同時提振雙邊貿易，亦即可以增加自中國進口，但出口至中國的金額要增加得更為快速，這也是最有利於雙方的無痛改變。短期要達成均衡貿易當然不可能，可是減少一定金額的逆差，讓民眾有感，卻不一定做不到。
美國過去幾個月大軍壓境，提高關稅的打擊面愈喊愈廣，對中興通訊的處分也打到中國痛處；而窮於應付的中國，無視雙方進出口的差距巨大，卻硬要跟著升稅對抗，有如對著肌肉猛男秀出有限的肌肉，這一次美國當然是贏家，只是外在環境瞬息萬變，打仗除了秀肌肉，還要看後援、比氣長，川普政府恐怕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虛度。
戰爭尚未結束。不管是停戰了，或暫時休兵，中國雖然聲稱雙方共贏，但等著收戰利品的是川普；有時候，想要以言語挽回顏面，比改變劣勢還不容易。不過，美國現在獲得的成果也還不確定，不論是減少貿易赤字、保護智慧財產、或中國開放服務業市場，川普想要盤點的戰果，暫時都無著落。
又一回合結束，除了中國，大概沒有人會說中國打贏了這場仗；但不算川普，應該也很少人會認同川普已達成了目標。美中貿易戰還有續篇，輸家與贏家還包括了美中連動的貿易對手國及競爭國；跟美中一樣，輸贏可以自己喊，但損益自己應該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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