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藍祖蔚看音樂劇》麗晶卡拉OK 澎恰恰版金大班唱風塵

《麗晶卡拉OK的最後一夜》在台北華山的烏梅劇院演出至本月16日。(躍演提供)

◎藍祖蔚

一間舞廳,一位大班,見證多少紅塵分合?一間卡拉OK,一位媽媽桑,又能承載多少青春悲喜?

澎恰恰擔綱的音樂劇《麗晶卡拉OK的最後一夜》先天遇上三大難題:首先,白先勇已經先在《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建構了歡場神話,《麗晶》如何分庭抗禮?其次,一間卡拉OK空間多大?要如何在狹長的空間中盡演40年滄桑?第三,男扮女裝所在多有,澎恰恰的詮演能有多少新意?

《金大班》的故事是金大班人老珠黃,最後一夜在歌聲舞池中,回想自己走過的歲月,她雖退場,舞廳依舊在,但見朱顏改;《麗晶》則是都更在即,銀行收回土地產權,卡拉OK再難保存,加上老闆娘陳麗卿年歲已大,基隆景氣不再,同樣在最後一夜悵然回首,再跟店內丫頭唱述生平。

環肥燕瘦訴各自坎坷

從歡場看時代,用歌聲憶從前的創作格局來看,《金大班》和《麗晶》確實近似,只是《金大班》搶了先機,後人再怎麼變身,也會被其框架所限。例如《麗晶》的一老三小四位角色都是女性,編劇詹傑訴說的就是歡場女子的編年史,墮落風塵必有苦衷,翻滾紅塵卻依舊參不透無邊情海,《金大班》忘不了苦情的朱鳳,還有讓她動心的月如;《麗晶》的陳麗卿也有為愛叛逃的小玲,也有無緣再相逢的阿勝。正因為相似度太高,所以挪出相當篇幅,讓燕瘦環肥體態各異的如意、阿芬和小玲三位女角各自說唱坎坷人生,人多了,故事也複雜了,憔悴的容顏也就多了凸凹光影。

《金大班》的時代是從上海的百樂門帶到台北的西門町,記憶的遠颺與飄泊指數勝過《麗晶》,相對之下,《麗晶》鎖定基隆碼頭的時空設計更接地氣,從越戰美軍的燈火輝煌見證雨港的變裝換衫,那個早已沒了蹤影的舊時代,就像曾經風光一時的卡拉OK、pub或者piano bar如今都只能奄奄一息棲身在小巷弄內,地理座標和歡場風霜都更有了本土粉味。

《麗晶》選在台北華山的烏梅劇院演出,劇場不大,把舞台比照服裝伸展台模式居中而立,觀眾分坐兩側,有時看見演員背側,有時則正面相對,小小空間卻能正反開展,當然就是活化舞台的高招,演員的上上下下進出觀眾席,靠著或對著觀眾既唱又演,都很能活絡現場氣氛,極簡的舞台,則是讓小劇場透過抽象手法,可以讓觀眾想像力自由奔馳的絕活妙招了。

打破舞台見歲月痕跡

正因為舞台小,《麗晶》搬弄了不少歌廳秀擅長的說唱戲弄把式,從《梁祝》「樓台會」中那句「梁兄特地到寒舍,小妹無言可安慰,親斟薄酒敬梁兄」的歌詞,從一杯一壺到一桶,確實玩到滿座歡暢,至於穿插的歌曲從台語、日語到國語,也有著檢閱時代風情的力量,實踐了導演曾慧誠希望「歌曲裡我們聽見歲月的軌跡、看見自己的故事」的戲劇經營。

作曲家李哲藝為《麗晶》打造了多首動聽歌曲,從《查脯人ㄟ話》、《像阮這款查某人》、《拿命來換》到《回頭看》,有情有恨,有歌有戲,配上詹傑填的詞,從「北港一棟媽祖間 基隆港邊陳麗卿 哪是ㄟ驚惶 尚好緊來找保庇」再到「人哪老就面寥寥,店嘸人就心寥寥/大小船隻攏總去打狗/阮是無聊每天坐椅寮」,都兼具了語言魅力與音樂感動。

張芳瑜、謝淳雅和林凱薇的表現不俗,台語輪轉,完全看不出是強記硬背才換來的佳績,至於澎恰恰的男扮女裝,努力往心靈深處鑽的緩與穩,避開了《鐵獅玉玲瓏》的誇張搞笑,而他唱起「歹命歹命我心空空/夭壽夭壽我心茫茫」或者「一世人…跌過,摔過,笑過,哭過/這款人生路…一邊笑,一邊流目屎」這些苦詞時,頗見風霜韻味,都看得出他在用力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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