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山來客

整形風正流行，從頭到腳，從面子到裡子，就連牙齒也不例外，但在三十年前，恐怕也只有想想的份。

那時我不過是個其貌不揚的小學生，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免有時候照鏡子「挑剔」自己的長相，其中最不滿意的就是一張嘴，藏也藏不住的兩顆大門牙，本來嘴巴就比同齡的小朋友大很多，外加兩顆大門牙，想不讓人注意都很難，所以同學給我取個綽號叫「大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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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的兩顆大門牙始終耿耿於懷，做夢都想把牙齒弄小一些，可惜那時的牙科診所除了只會幫愛吃糖的小朋友修修補補破爛的蛀牙，就是幫老人家鑲幾顆亮晶晶的金牙、銀牙。有一次忍不住鼓起勇氣走進一間牙醫診所，壯著膽子問醫師，可否把我的門牙變短一些些，只見牙醫師一臉的訝異，還以為我是來搗亂的小鬼，但看到我是認真的，還有兩顆「大兔牙」，似乎有些明白，但他只是兩手一攤，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末了還給我上了一堂牙齒保健課，說恆牙的大小天生就註定了，怎麼可以說變大就變大，說變小就變小呢。

我難掩失望的離開牙醫診所，但心裡卻很不服氣，牙齒摔斷了都可以補， 憑什麼就不能給牙齒做「截肢」？我突然冒出一個大膽卻很蠢的念頭，自己「DIY」，把門牙弄短一些，我想到的方法竟然是找一根細長的鋼鋸條，把齒刃磨得又薄又鋒亮，然後對著鏡子，先在兩顆大門牙上畫一條線，好跟旁邊的牙齒一般齊，然後就張大了嘴巴一左一右拉弓鋸起牙齒來。

「媽呀！」那真是我這一生中最痛苦難忘的體驗，鋼鋸在堅硬的牙齒上拉扯所產生刺耳的聲音如錐心刺骨一般，讓我的頭皮發麻，渾身忍不住顫抖，手也漸漸痠麻無力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切膚之痛，簡直是難以形容的讓神經都「凍袂條」的感覺，我數度想放棄，但看著鏡子裡的兩顆「大兔牙」和一條清晰可見的鋸痕，我終於又不斷的鼓起勇氣，堅持下去。

經過兩天「避不見人」的「磨練」，竟然大功告成了，我真的把自己的兩顆「大兔牙」給截短了，望著手心的兩小截斷牙，我欣喜若狂。

但很快的，我就飽嚐了牙齒「截肢」的惡果，雖然牙齒看起來比較整齊劃一，但因為截斷的牙齒部分露出了牙髓質，好長一段時間我不能吃冷、熱、酸、甜、硬的東西，非但如此，就連說話都感覺牙齒會涼颼颼的痠痛，更遑論還要面對家人和同學刨根問底的質疑。

至今雖然三十多年過去了，那一幕自己給牙齒動「截肢」手術的畫面卻還清晰的印在腦海裡，現在想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荒唐和幼稚。

自創的牙齒整形法固然為我贏得了一些面子，但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只要有刺耳的噪音傳進耳膜，我就會像被唐三藏唸了緊箍咒的孫悟空，頭痛欲裂，渾身發抖，甚至會抓狂。

這就是我的牙齒「DIY」整形所換來的最「慘痛」的代價！（本文作者為台北縣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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