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龍應台自打嘴巴

鄧鴻源

教育部舉行課程審議,前文化部長也是知名作家龍應台表示,教育部是制定政策的單位,「不能沒有立場」、「這樣的教育部是要做甚麼用?」「要把下一代的年輕人帶到哪裡去?」

她說,她讀到一則新聞表示,中國大陸下個月新學期開始的語文教材「一綱多本」時代正式終結,從現在開始,全國小學和初中都將統一使用「部編本」語文教材。「部編本」強調經典性、文質兼美,選篇原則回到「守正」立場,大幅減少尚未沉澱的「時文」,文言篇目大幅增加。

請問龍女士,台灣是中國或中國的一部分嗎?否則人家怎麼做,與我們何干?以前是我們文言文比較多,人家不跟進;如今人家文言文比較大多,我們為何要跟進?台灣落實同心圓教育有何不對?
請問龍女士,台灣是中國或中國的一部分嗎?。(報社資料照)

幾年前,龍應台在歐洲新書「大江大海」發表會上表示,她童年時所受的史地教育,都是在講孔孟文化、中國五千年歷史與長江、黃河等中國的大山大水。她說:「我們從小被教育,這個小島代表整個中國。我們成長在一個矛盾的環境中,總是在學習我們不曾擁有的東西,卻假裝你周圍的東西並不存在。」她長大後才發現,這是殖民者的教育方式。龍應台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大兒子十歲時,在德國小學拿到一張他們所居住的小鎮地圖,興奮地找她一起研究,她卻覺得悲傷,因為她小學在台灣從來沒有得到這樣一張地圖,地理幾乎全都是在講中國的東西。台灣以前史地是如此,語文又何嘗不然?龍應台為何只在意史地是否以台灣為主體,而語文除外?

長久以來,國民黨的黨國教育都在灌輸台灣人的大中國史觀,卻從來不讓我們了解台灣的文學、歷史與地理,以致去年有某位女主播居然不知陳澄波已經過世多年,以為還在人間,當然也就不知二二八事件是怎麼回事。許多人也不知台灣有哪幾條主要河流與哪幾座主要山脈?各地有何特產?有哪些著名文學家與其文學作品?然而對中國的文史地卻常能倒背如流,如長江與黃河流經哪幾省?東北三寶是甚麼?唐宋有哪八大文學家?許多人還死背論語,卻不知孔子的忠君思維已經不適合現代,且其本人也是沙文主義者。

許多四、五、六年級生都有和龍女士一樣的感傷,因為國民黨與蔣介石就是把台灣當反攻大陸的跳板與殖民地,完全沒有落地生根的打算,所以教育上幾乎完全忽視台灣的存在,卻要台灣人民去死背那些不屬於自己土地的文學、歷史與地理,因此以前才有優秀職業軍人把對岸當祖國,也有民歌手創作「龍的傳人」以自得。甚至近年來,許多國民黨高官、將領與職業軍人,不是認同中國為其「祖國」,就是出賣國家機密而不以為恥,這就是因為我們缺乏以台灣史觀為主體的同心圓教育所致。

西元兩千年,民進黨阿扁執政後,為了落實以台灣史觀為主體的同心圓教育,開始加強本土文史地的教育,讓學生先從了解自己家鄉的人文與史地開始,再逐漸擴大範圍,認識其它地方。例如,中小學之白話文已增加許多,讓學生可以減輕背誦不切實際的文言文之苦,又能重新認識台灣文學之美;其次是開設客家、原住民與閩南語電視台,讓許多年紀大的本土老人也可以聽得懂電視新聞或聽得到優美的台語歌曲,民進黨阿扁政府可說相當程度的治癒了一個、甚至兩個世代的悲傷。

沒想到西元兩千零八年,國民黨阿九重新執政後,文言文比例又大幅度提高(比中國大陸高近一倍),中國歷史與地理比例也大幅提高,以台灣為主體的同心圓教育又遭擱置,國民黨居心叵測要回歸黨國意識形態之殖民者的教育方式,實在令人難以茍同。如今小英政府重新落實同心圓教育,有何不對?

近年來,國民黨處心積慮想回歸「九二共識」與「一中同表」,對照以上龍應台談兒子的地圖,是否令人感慨萬千?許多國民黨高官與黨員,在台灣生活已經超過六十年,吃台灣米、喝台灣水,受台灣人供養,享受最好的待遇與福利,卻不思感恩反哺。有人不是罵台灣人是「台巴子」,不然就嘲諷台灣人是「皇民」。這些人表面愛「祖國」,但多半言不由衷,可能都早已擁有美加的綠卡,準備當台灣有難時,雖時可以開溜。他們也普遍缺乏同理心與公德心,自私自利,不管別人死活。

反觀許多遠從歐美來台灣傳教與服務的牧師與修女,如馬偕與蘭大衛,是牧師也是醫師,來台後不久就能學習本地語言,與台灣人打成一片,出錢又出力。還有許多修女,來台奉獻五、六十幾年,年老後因不忍佔用台灣的醫療與福利資源,紛紛返國終老。近年來,許多來自東南亞與歐美的新住民,努力學習台灣的語言與文化,其認同台灣的程度,實令眾多國民黨黨政軍高官汗顏。其他公務員,自認對台灣的貢獻會比他們多嗎?其他勞工對國家的貢獻又會比你們少嗎?好意思獨享別人所沒有的特權與福利?

馬偕、蘭大衛、修女與新住民一樣,雖然來自外國,但其認同台灣的精神是否令人感動?我們部定的語文教材,不也應該把他們的故事寫在教科書裡面,讓所有台灣人見賢思齊?為何要大量選讀中國的文史地不可?沒有人否認中國古代有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也沒有人說完全不列入,重要的是我們是否應該以本土為主體?相信其他世界各國的教育都是如此。

(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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