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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孫維民/人像

2018/02/13 06:00

◎孫維民

1 林護理師

她今年才廿七歲

太年輕了,無法應付

生的凶殘與荒涼的死

她嘗試過,卻都失敗

男人一個比一個爛

先後離開簡陋的租屋

她求救了,不太有效

比不上幾種藥物

和酒、美食、日劇偶像

據說生命自有出路

慢慢地,她也會找到

一些金句、信仰、策略

那些東西不一定對

但她今年才廿七歲

未來一定更好,她想

未來,她會有一個家

在幽靜的社區裡

孩子們快樂又健康

2 老頭

時間逼迫他要承認:

他只是動物,或者

即將自由的天使

衰弱的鞭打,疾病的電擊

每天更痛、更多──

他幾乎招供

他也想要招供

可是他不知道

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曾緊閉耳目

乞求死者告知。

他們一貫地沉默

晨間,草木和雀鳥

正在嘲笑他嗎?

還是欣羨地送行?

夕照掠過茶杯、街道

星夜迅速降臨──

那是什麼暗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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