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文化】畫家的精神傳承：子孫眼裡的三少年

策展人蘇振明（左起）、林柏亭、蕭成家、郭松年、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創辦人林清富、拍攝圖中「台展三少年」的攝影家潘小俠合影。

〈林玉山幼子林柏亭：父親以寫生見證故鄉〉

印象最深的是國小時候，因為家住在動物園附近，父親常到動物園寫生，我就跟著去玩，後來我才發現，父親在觀察動物、寫生方面真的非常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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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會講日文，認識了一位飼養動物的技師，當年日本人都要遣送回去，要有特殊才能或是有特殊技藝的，才可以留下來，那人是在動物園養野獸的技師，所以被留了下來，那位技師發現父親很仔細地觀察動物，便很熱心地把獅子、老虎的習性告訴他。父親畫動物並不只是從寫生的稿子去追溯，有時候，他自己就像他畫的老虎一樣，揣摩、模擬不同的姿勢，不像畫得比較不好的漫畫，動物頭往左或往右，但身體卻沒什麼變，但畫要生動，當動物往左或往右的時候，會看到不是只有頭轉，連身體或尾巴也都會跟著動。

父親常說，「生在這片土地，長在這裡，當然是畫你親身看到、體會到的景色。」以往大家對父親的印象是畫花鳥、老虎，晚年才畫台灣的山、台灣的海，我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但他跟我說他並沒有變，還拿年輕時畫嘉義農村和山的寫生稿給我看，所以父親真的是以寫生見證故鄉，一生都沒有變。

〈林玉山作品現況〉林柏亭說法：

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捐了很多作品給美術館，家裡還剩下一點，將來也是捐給美術館。台北市立美術館、國立台灣美術館、高雄市立美術館都有捐。國美館數目比較多，國寶〈蓮池〉也在國美館。

因為家族沒有適合經營美術館的空間，加上我曾在故宮服務，知道經營博物館非常困難，不會想成立自己的美術館，「雖然很可惜，但也沒有辦法。」

〈陳進獨子蕭成家：母親常以身邊的人擔任模特兒〉

〈洞房〉畫的是我的表嫂。媽媽那時候想畫女孩子，卻找不到模特兒，因為台灣的女孩子那時只肯給男人畫，不肯給女人畫。所以她常畫她的大姊（陳新）。

林柏亭補充說，陳進到日本學畫的時候非常認真，因為當時一個女孩子，從殖民地來，想要出人頭地，沒有加倍努力是不可能的。所以那時的她是完全閉關的，我們台灣很多男畫家到日本留學，都想去拜訪她，結果門都沒有，只有郭雪湖去成。因為他們兩個都是鄉原古統（1887-1965）的學生，鄉原師母介紹郭雪湖去，他才見得到陳進。

很多當時也在日本的台灣前輩畫家，也想說應該去拜訪同鄉的女畫家，但也都完全沒有（看到她），她那陣子一直非常專心地學畫，連談戀愛的時間也沒有。

〈陳進作品現況〉蕭成家說法：

歷史博物館、台北市立美術館、國立台灣美術館、高雄市立美術館都有收藏，家裡也還有一些。台北市立美術館典藏的作品比較大幅。

〈郭雪湖次子郭松年：父親的畫很陽光、很優雅〉

三少年裡面，命運最曲折的就是我爸爸，雖然他經歷了很多曲折，但性格依然很陽光，也很疼媽媽。而父親的畫作也呈現這樣的特質，很陽光、很優雅，這也是我心中父親的樣子。

策展人蘇振明補充說明，二戰之後國民黨來台，曾發生傳統水墨與膠彩之爭，外省籍的人說，「東洋畫」是「殖民畫」、「日本畫」，不是台灣畫，排斥畫膠彩畫的畫家，只有拿毛筆畫長江、黃河、泰山、五嶽的，才是正統國畫，逼得郭雪湖只好去日本，跟鄉原古統產生如父子般的情誼。

〈郭雪湖作品現況〉郭松年說法：

作品現在多半在家族手裡。我按照父親的遺願一步步做，第一步先出版他的傳記（今年初已經出了）；再來處理他所有的遺稿、文案、寫生草稿，現在正由中研院台史所做數位化，未來希望出版全集，可能5、6部，這也是父親的遺願，預估2、3年後出。

父親還有一個遺願是建立美術館，但是這個我想我們做不到，而且沒能力在台灣經營，但我們希望也許能為他做一個紀念館，用新媒體呈現，可能是線上的，也可能是實體。這個紀念館的展示，最重要的是把每件作品的歷史背景帶出來，做深度的介紹。

目前有一個大展的規畫，在台南市美術館，時間應該是明年底。（記者楊明怡／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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