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張繼琳／壯圍鄉，之外或其他

圖◎阿尼默

◎張繼琳 圖◎阿尼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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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稻穀豐收後就有愛情的結合

黑夜只是開端

愛情的結合千萬不能拖拉得太久

．

蛙鳴蟲聲

開花結果

今晚的情人水火同源

是瞎子的盲眼和聾子的耳朵

．

2

火車不經過壯圍鄉

大白天就是 反反覆覆操持著

青山綠水的農事

．

北上 或南下火車

長久保留一個座位給你

你從不坐

不知道這座島嶼還有遠方

還有住偏僻深山的遠房親戚

．

3

一條未曾繁華熱鬧的壯五街

只在黃昏學生放學時段繁華熱鬧

只在地震搖晃時暫時躲入牆柱桌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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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大黑狗欺負小白狗

或者大公狗與母狗數度反目成仇

總為路燈電桿下誰的氣味爭執些什麼

．

麵店上了年紀叫做老店

郵局繼續販賣郵票寄送包裹

海上龜山島繼續訴說1977年遷村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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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絕非

或早已不是

窮困

就是農家子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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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絕非竹林 香蕉樹

絕非水井 老磚屋代表時代過去

是時代將我們逼急

．

是一群婦女低生育率

竟發生壯圍鄉農村

這是多麼缺乏鄉土的氣息

．

6

這麼說吧

小地方不怎麼荒涼

人民相互了解 互通有無

．

太過靠近的就將大腿擱在鄰居屋頂

大眼睛從人家窗口往內看

．

小地方過日子

從不過國家大事

沒人遠道而來

．

鄉長在致詞

里長在觀禮

．

一條臭水溝老被蚊蟲叮

它想清澈見底

看自己肚裡的小魚

．

小地方

雨 落在濱海魚塭等於

淋遍整個村子……

．

7

在早晨

懷孕的玉米

擬態成安靜的馬鈴薯

．

它使勁

在土壤排泄蚯蚓

大腿布滿根莖

．

她沒有發脹的腹部

第二天

就揹起了孩子

．

8

早晨 有雨水和河流的涵養

太陽在早晨就只是個愛傻笑的孩子

．

遠山認出我是星期一

星期一會在星期二時候

表現格外勤勞 積極

．

我說實話

我保有一代不如一代的壓力

不得不拚命

．

9

傾盆大雨越過瓢潑大雨

都怪濕帽 濕衣服整日的祈雨

．

樹上淋雨築巢的鳥走入雞籠

樹下躲雨的人 表情充滿無懼的幸福……

．

雨水飄忽不定的起點

你無法置信那起點

會是蝗蟲青蛙 加上

人們口中只笑不哭的瘋子

．

10

在鄉裡過田園生活我明白

土生土長的 就愛土地廟

．

一段日子之後 是十年 二十年

出嫁的女兒吃稻米長大

嫁給愛吃米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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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職業他是木匠

而舅舅是石匠

而即使如此一生從此與農夫栽種收穫無關

即使田園風光 亦不再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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