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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華府觀察》美國自揭越戰傷疤
越戰結束逾40年後，美國公共電視台正在熱播耗費10年完成的越戰紀錄片，揭開美國近代史上最痛苦黑暗的歷史傷疤。(美聯社資料照)
◎曹郁芬
「一個人如果看得見曙光，會努力奮鬥，但在越南看不見光」─美國總統詹森在電話裡，對一位交情深厚的參議員談起讓他夜裡睡不著覺的越戰時這麼說。越戰結束逾40年後，美國公共電視台正在熱播耗費10年完成的越戰紀錄片，揭開美國近代史上最痛苦黑暗的歷史傷疤。當全球密切關注美國是否可能與北韓再啟戰端時，這部紀錄片來得正是時候。
美公視費10年完成紀錄片
越戰牽動過台灣的命運。美國支持越南將領發動政變，推翻吳廷琰總統，曾經讓台北的蔣家坐立難安。4、5年級生對越南淪陷後在台瘋傳的「南海血書」，應該記憶猶新。根據美國政府的解密檔案，尼克森總統決定擁抱中國，也與美國急於脫離越戰泥淖有關。暗中撤走美軍、主張越戰越南化的季辛吉，還因為巴黎和平協議在1973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
諷刺的是，談判從未真正帶來和平，南越在1976年被北越武力統一。回顧這段歷史，台灣對於美國這個霸權在亞洲的思維與作為，會有更務實的認知，不會一廂情願地把台灣未來寄望於美國。
這部長達18個小時的紀錄片，是美國人探索自己靈魂的作品，但視角廣泛，不但透過南、北越生還者的眼睛回顧歷史，也環顧蘇聯和中國在越戰中的角色。受訪的美國退伍將領承認，他們當時對越南無知、傲慢且過度自信。美國是從二戰後防堵共產主義擴張的角度看待越南內戰。一開始，美軍顧問對越南的語言、文化和歷史幾乎一無所知，對於北越領導人胡志明以及越共內部權力鬥爭與戰略更是盲目。
但北越、甚至不少南越民眾，對於西方帝國主義入侵更為痛恨，越南人爭取獨立自由的渴望，與共產國際的擴張結合成一個美國人當時難以理解的異形，包括吳廷琰在內，美國在亞洲的盟友沒有真正的民主領袖，以致美國軍人打到最後不知為何而戰。
不面對自己的黑暗 就看不見曙光
越戰也放大了美國內部的矛盾，部分懷抱英雄夢的美國軍人相信自己在海外伸張正義，卻無法面對部隊裡黑白種族歧視依舊存在，民權與反戰運動已在美國國內風起雲湧。
媒體開始警覺自己的總統為了選舉和政治操作而說謊，搞秘密外交與軍事援助，甚至為了掩飾錯誤決策而刻意誤導媒體，代表作就是紐約時報揭露的「國防部文件」。從菁英到小民，美國在打越戰的同時，也在進行一場慘烈的內戰。在這部紀錄片裡，每個人都是戰爭的受害者，也都可能是加害人。
製作小組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搜羅有關越戰的史料，配樂和畫面極為豐富，不是戰爭迷也能入戲。不少觀察家都指出，強勁的自我矯正機制是美國的特有強項。一個國家不能誠實面對自己的黑暗，就看不見曙光，歷史話語權不是鞭撻異己的工具，這是台灣在面對歷史問題時的一面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