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勾勒女總統的味道——葉若維用鼻子鑽進人心

葉若維說,調香作品常是失敗40次後,透過想像與經驗不停排列組合才淬鍊成的結晶。(葉若維提供)

採訪◎記者楊媛婷 攝影◎記者廖振輝

回到2011年,首次參與總統大選的蔡英文身著國人熟悉的幹練女式西裝,個性堅毅的蔡英文不失女性的柔軟,別出心裁請調香師為她量身打造專屬香氛,剛取得調香師證照的葉若維為小英調出「太平洋的風」,香氛前段是海洋味,中段是鼠尾草、玫瑰草、橙花、桂花等溫婉花香,後段則是龍涎香、岩蘭草,帶有吹過風的土地的木質味,如果春節有跟蔡英文領紅包,你會聞到她身上散發著彷彿陽光灑落在草原上的清爽草香。

清新撲鼻、柑橘底蘊 台灣味兒

「蔡是參選台灣總統的第一位女性候選人,女生要在政界出頭很難,調香領域其實也幾乎是男性獨領風騷,身為女生,實在替她驕傲,但那時想的不只是為蔡英文設計香水,而是為台灣設計一款台灣香水。」葉若維用香水為畫筆,所勾勒出的台灣香氛一如四邊環海的台灣,有海洋的恩賜,但又有豐饒的土地與壯麗的高山叢林,「調製香氛很像在畫一幅畫,或是譜寫一首曲子,在調香師的訓練過程裡,經常就得以畫為繆思,從各色線條勾勒出各式芬芳。」

主宰味道的人往往就主宰了人的內心,就如徐四金在小說《香水》裡寫道:「味道和呼吸同在,人呼吸的時候,味道就同時滲透進去了,人若要活下去就無法拒絕味道,味道直接滲進人心,鮮明決定人的癖好、藐視和厭惡的事,決定慾、愛、恨。」葉若維形容調香師調香得像虎克船長手上的鉤子,透過味道勾出人的記憶與想像的小宇宙,她為蔡英文調製的「太平洋的風」,透過前、中、後不同調性的味道,明白告訴人們使用這款香氛的女性有海洋的包容寬闊,也有山林的堅毅,也有屬於女性特有的溫柔熱情,但身為調香師要把鉤子磨亮靠的不是靈敏的嗅覺,而是一如虎克船長的對手小飛俠彼得潘一般,彼得潘能夠飛翔靠的是無拘無束的想像力,「調香師的作品很常是失敗的,常常失敗30到40次後,才會有一次滿意的作品,但想像力不能因為失敗而停頓,而是要在失敗裡透過想像的調配,尋找新味道的排列組合。」

文化習慣、偏好有別 記憶使然

味道和記憶層層相關,台灣盛產柑橘橙柚,這股清新芬芳隨著四季更迭深植台灣人的腦海裡,在國際香氛集團任職的葉若維,固定時間都會收到集團發來的各國香氛調查數據,發現台灣女性偏好柑橘香,身為調香師,要打造市場能接受的香氛前,更要掌握不同區域民族偏好的「味道」,調香是藝術創作,更是大數據下的科學分析,葉若維形容其中的折衝,就是理性與感性彼此揉合的過程,但味道如此主觀,每個國族喜愛的香味,與本身的文化、習慣、地理環境息息相關,「喜愛海洋香味的人大多居住於環海國家,台灣男性尤其愛好海洋香氛;美國則是特別偏愛帶著香草甜味的香氛;歐陸人喜愛以皮革味為主調的香氛,法國盛產薰衣草,也熱愛薰衣草芬芳,但一海之隔的英國,則因薰衣草常被用在醫療消毒上,十分排斥這種味道。」

葉若維說,好的香水,不會特別突出哪種成分,聞起來是一種整體的感覺,因為那是摘取農場裡的數萬朵花,由花提煉成精油,再配合調香師的創意,融合每個人不同的個性味道,才能萬紫千紅開遍,香氣都能留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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