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3年A班》:日本版《與惡的距離》——口出酸言前請忍、思、悟 ◎林相美

《我們與惡的距離》賈靜雯既是新聞台主管又為受害人家屬,報導力度的拿捏讓她很掙扎。(公視提供)

◎林相美

《3年A班─從此刻起,大家都是我的人質》菅田將暉綁架全班學生,要揪出明星學生輕生真相。(KKTV提供)

上週讀了公視叫座新劇《我們與惡的距離》編劇呂蒔媛接受文化週報的專訪,馬上聯想到在日本討論度頗高的連續劇《3年A班─從此刻起,大家都是我的人質》,主角菅田將暉總是在關鍵時刻會說出一句"Let’s think",兩齣戲一台一日不約而同傳遞了設身處地、謹慎思考,共創對話空間的核心概念,尤其引發3年A班綁架事件的元凶就在主角抽絲剝繭下水落石出,更讓人暢快淋漓。只是,關掉電視,現實世界依舊高速運轉,魔鬼試煉依然無所不在。

《3年A班》是今年1月開播的冬季日劇,全劇10集,每週日晚上播放,播出時間還是晚上10點半,面對隔天上班、上課的壓力,這戲的收視率沒有辜負開播前的討論熱度,包括日本奧斯卡史上第二年輕的影帝菅田將暉擔綱演出關鍵的導師角色,飾演學生的演員顏值都是話題。

班導祭死亡威脅 恐懼揭人性醜陋

看到《3年A班》的劇名直覺是日本常見的校園劇,腦海浮現熱血說教的畫面,確實猶豫再三,若非被歸為懸疑推理劇及對菅田將暉的期待,點開的機率微乎其微。沒想到,日劇常見的校園霸凌、網路暴力加了新哏後,理應難耐的說教內容竟也頗有共鳴,而且剛好也跟《我們與惡的距離》隔海呼應,原來,人們「與惡」的距離,台日兩國人都只有一線之隔。

故事從3年A班畢業前10天說起,這班同學習慣性對著溫和瘦弱的導師推擠嘲諷,但導師把全班29個學生召集到齊,不但封鎖教室,還炸毀了與外界相連的走道,宣稱從此刻起你們都是我的人質了,原來,導師為了這次行動,籌備了半年之久,他以全班同學生命為要脅,要求學生找出班上明星同學、也是全國人氣游泳選手的自殺真相。

這麼誇張的劇情卻很符合日本充滿暴力與血腥的校園影視傳統,學生先是輕蔑,繼而反抗,師生之間更是粗暴相對,但有炸彈要脅,更當眾演出流血事件,再頑劣的學生也只能乖乖配合。接下來,導師每天早上如常上課,然而他提出課程重點是一道道與自殺真相有關的題目,若每晚8點前沒有得到正確答案,就會有學生犧牲;陷入死亡恐懼的學生不得不開始解題,找出明星同學的死因答案。一開始他們只是質疑導師的動機,進而互相指責,甚至起底自殺的同學,所有的嘲弄諷刺以及口不擇言的酸言酸語都是為了證明事不關己;劇情看似荒謬,卻極其真實。

假訊息助殺之惡 你我皆非局外人

真實的辛辣不僅於此,導師綁架學生的新聞熱度佔據每天頭條新聞,更成為談話性節目、社群網站最轟動的話題,隨著每天出現的新線索,社群網站的訊息瞬息萬變,每出現一個新的嫌犯,網路風向一變再變,你以為的兇手不是兇手,各式惡意咒語滿溢螢幕,網路上各種不負責任的助殺之「惡」,看得令人膽顫心驚。

是的,這只是一齣戲,但既視感卻如此強烈,台灣受假訊息假新聞之害名列世界前茅,特別是稍縱即逝的網路訊息,當真假未明時早已深刻人心;驟下結論、貿然行動的下場往往超過想像,不自覺的惡意層層堆疊,直到悲劇發生,一條年輕的生命因此終結,這才驚覺你我都不是局外人。

戲劇終究是戲劇,你未必全然信服其脈絡邏輯,卻因為把同學視做空氣,或用假影片散布各種流言假消息的霸凌手段,都是我們生活中不時聽聞的現實,讓觀眾很有感同身受的共鳴感;《3年A班》的劇情鋪陳看似粗暴,實則溫柔,也才有機會感受到《我們與惡的距離》劇中被害人與加害人家屬同處於苦與悲的情境。坦白說,現實世界中處處都是鍵盤柯南,想要綜觀全局、設身處地,實屬不易。

用心思考不指責 只盼能多些尊重

對此,劇中嘗試給了答案,"Let’s think"這句經典台詞再三詮釋後,也正是劇中不斷提醒的一句話「忍、思、悟」,做重要決定前先忍住,務必全盤思考,才能悟出正確的答案;不要只看事情表面,不要迴避事件本質,認真用眼睛觀察,用心思考,隨著劇情進入尾聲就會發現,這是全劇埋最深的哏。

不過,熱血僅止於戲劇,驚天動地的學生人質事件結束後,世界依舊沒有改變,這是戲也是真實人生,心思縝密的導師想必不會意外,但如同他在劇中的殷殷企盼,只要有一個人願意改變,慢慢1個人變成10人,有一天會增加到100人。

也因此,當學生真正開始拆解自殺謎團,不再互相指責,真切地交換彼此想法時,看劇人和劇中人一樣感動。如同呂蒔媛編劇所說,看過《與惡》片花的高中生說,日後批評別人前,願意先停下來,想想別人的想法,這就是她期待的對話,這樣就夠了。(追劇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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