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伍軒宏／【和解書】 葛林

◎伍軒宏

高中時，好奇30年代與二戰後英國作家，如何在現代主義前輩陰影下寫作，嘗試讀格雷安．葛林《名譽領事》中譯本。可是無論怎麼試，就是讀不下去。多年後，尼爾．喬丹導演《愛情的盡頭》，從簡介得知情節：情人的命運、跟上帝的約定、不得不放棄的愛情。超吸引人，決心讀原著！不過，看了前兩頁，大概是語調的關係，閱讀意願消散。又過幾年，想探《事物的核心》，讀了七十頁，沒有繼續下去。

三次失敗，顯然我跟葛林之間化學作用不佳。問題應該在我，他的小說一直銷售不錯、受歡迎。當過記者，也寫影評，他顧及大眾口味，標示自己作品分「（文學）小說」和「娛樂」兩類，都平易近人，其實差別有限。葛林的中階品味路線也是我感興趣的。二戰後的一代，無須延續現代主義的艱深、實驗風格，通俗易懂也是出路。無奈面對如此好讀的小說，我卻難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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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非完全讀不下葛林作品。為了研究，曾經以身分認同與叛國為題，寫論文觸及他的間諜小說《人性因素》。教「黑道電影」課程時，發現他和黑色電影、黑道電影類型，關係密切。之後，在一場演講，我討論葛林《布萊登棒棒糖》等黑道主題小說與改編電影。其中，《職業殺手》雖然不算他重要著作，卻提供模式，不斷被改寫，影響殺手電影的發展。而影史經典《黑獄亡魂》來自為了電影劇本而特別寫的中篇，意在準備比較充裕的改編空間。

所以葛林是作品適合改編的作家嗎？對我而言，他是文字不夠好或語調沒魅力的作家，或總是寫不好故事起頭的作家。另外，為了探索天主教主題，他執著於營造贖罪的情節與人物，可能讓人覺得過於刻意。

最近，再度拿起《權力與榮耀》。雖然還是覺得第一章做作了點，這次說不定會讀完。●

■【和解書】隔週週一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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