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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吳岱穎/靜夜情懷(109年學測作文題)

2020/07/01 05:30

◎吳岱穎

◎吳岱穎

沒有了日光的朗照,並不代表沒有太陽。它在地球另一端的正上方,明白昭示這個世界關於時間的線索,以及物質變化為能量的本質。那是巨大的光與熱,轟轟烈烈的永恆,或者其他什麼雄性的、廣被的、無遠弗屆的想像。但此刻深陷在午夜黑暗中的我,因失眠而體會靜中有躁、躁中蘊死之境界的我,於靜夜之中,只能因此暗中積蓄自己的想法,演化認知如何貼合於真實世界的辦法,變換成另外一種文學的說法。

靜夜自思,多半都能衍生變化成自省,此事多有名家詩文日記佐證。環境的寂靜屏除了干擾,虛無中浮現浮生萬有,這些從來只能是記憶,因此審視記憶便成了失眠者最重要的工作,沒有之一。只是記憶在夢境衍化前期的素材,根本不具備邏輯性――它是散落的資料,影像映射的印象。組裝它們靠的是聯想,而聯想對於某些以構建數理脈絡為終生/眾生職志的人來說,十分之虛妄無稽。我不準備回應他們這些太過「剛性」的猜想,只僅僅想摹畫此刻當下,我所感覺到的種種。這些不是標的,而是丈量完的紀錄。寫出這些,也是文學的任務之一。

只是習練既深且強,非常具有效果。我在自我的暗示底下陷入昏迷,渾然忘卻了功利性的目的。明朝醒來,又是一個開闊的天地。我所錯過的,被世俗人間所稱頌的,其實,從來就抵不過一場深眠。

靜夜最需要的,真的,只是一場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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